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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、藏寶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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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一早,胡說蔔主動來到巴奇的面前。

“我的好兄弟,那麽一大早來找我,不知有什麽事麽?”看到胡說蔔突然來找自己,巴奇並沒感到多麽意外,相反做,這完全在巴奇的預料之內——畢竟胡說蔔跟他的朋友,不辭辛苦、不怕危險地來到這,絕不可能是為了觀光或者探親。一定是沖著巴奇手中那半張藏寶圖而來的。所以他知道,胡說蔔一定會來找他。

“那個,其實……我是來……投告的。”站在巴奇面前的胡說蔔,低垂著頭,戰戰兢兢、哆哆嗦嗦地說,“我在……那個武威城裏……遇到了三個人,他們和我說,說你這裏……有一份藏寶圖,據說那寶藏,值很多錢……還說找到了,大家平分……”

“所以,你就跟著他們一起到我這來了?”巴奇滿臉微笑著詢問。

“是……是的!”胡說蔔一面偷眼觀察巴奇的臉色,同時小心謹慎地回答說,“但……但當時,我並不知道,你竟然是……是我的同胞。昨天他們來……那個找過我,要我繼續幫他們……”

“哈哈哈,這就是天朝帝國的人常說的,人算不如天算!他們以為找到一個好朋友,誰知卻陰差陽錯地讓我們同胞兄弟相逢、相認。”巴奇十分得意地說,“你來跟我說這些,足見你有投靠我之心——很好,很好!很好啊!!!放心,既然我們倆是同胞兄弟,我絕不會待薄你!等我當了羅馬皇帝,一定封你作個親王!”

“是,是,是!”胡說蔔連連點頭,唯唯諾諾地應承說。

“兄弟你既然是跟他們來的,他們的情況,你可清楚?”兄弟情敘完後,接下來就該入正題了。

“這個……其實,我和他們在一塊的時間,並不長,知道的,也不多多少。”胡說蔔皺著眉頭說。

“他們的名字,你可知道吧?”巴奇接著又問,“先說說,被我們捉住的那個,一頭亂發的少年……”

“少年?”胡說蔔微微一怔,隨即醒悟過來,“哦,他叫作路飛!這小子可厲害著呢,那拳頭長得跟石頭一樣硬。但就是腦子不大好使,一根筋、缺心眼兒……”

“那昨晚上去找你的那兩個呢,他們又是什麽人?”巴奇又問。

“昨晚來找我的……那二個人,一個叫卓龍,另一個叫那美!”胡說蔔果斷地說,“卓龍是個使雙刀的粗壯漢子,那個那美則是耍飛刀的女飛賊……”

“他們有沒有跟你說過,”巴奇半開玩笑地問,“我手中的藏寶圖,實際上只有半張?”

“說過啊!”胡說蔔點點頭。

“只有半張的藏寶圖,”巴奇佯裝從容地打趣說,“就是讓你們拿到了又能如何,還不是找不到寶藏?”

“可是,那美說,她已經拿到了另外半張藏寶圖了,”胡說蔔一臉平靜地說。

“她……找到了,另外半張……藏寶圖?”巴奇努力讓自己不要太過激動,因為他等這消息,已經好久、好久了,“她騙你的吧?另外那半張藏寶圖……失落多年,那麽多人去找……都找不到。怎麽會……落到她手裏呢?”

“這個,我也不知道……”胡說蔔聳聳雙肩,說,“也許……她真的……只是騙人的?”

“她是……騙人的?”巴奇兩眼死死盯著胡說蔔雙眼,似乎要將他整個人看穿一般,一字一頓地問,“她……有給你看過,她的藏寶圖嗎?”

“那倒沒有。”胡說蔔搖搖頭。

巴奇沈默了。雖然表面上不聲不響,但其腦子裏,卻在進行著無比激烈的討論。

“多少年了,終於有人,拿著另外半張藏寶圖來找我了,這可是天賜良機,絕對不能放過了呀,巴奇!”

“小心點,巴奇!這可能是個陷阱,其實他們根本沒有找到什麽藏寶圖,一切只是為了騙你手中那份藏寶圖的!”

“你怎麽知道這是陷阱?萬一是真的呢?”

“怎麽會是真的?他連藏寶圖什麽樣都說不出來,怎麽會是真的!”

“不,他說不出來,反而可能是真的——你看你這兄弟,文又不得,武又不得,那些人會找上他,估計只因為他是本地人,想利用他來帶路,充其量只是個小弟。藏寶圖如此重要的東西,當然不會給他見到嘛——我們不也沒讓山寨裏的小弟,見過我們的藏寶圖麽?萬一被他們給偷了怎麽辦?”

“但是,那也不能因此認定是真的呀?萬一是圈套呢?”

“沒事,反正那兩人混進了寨子裏,我們始終是要去抓的,等抓住了一查便知真假……”

經過腦內這麽一番激烈論戰,巴奇終於作出決定了。

“你可知,他們現在在哪麽?”巴奇仍舊是一臉平和地問。

“我……哪裏知道,他們在哪裏?”胡說蔔幹笑兩聲,忽然一拍腦門,“是了,是了!昨天晚上……他們來找我的時候,我聞到……那個叫卓龍的人身上,有一股子……很濃烈的酒味——沒錯了,他很喜歡喝酒的……”

“酒味?喜歡喝酒?”巴奇欣然地點了點頭,臉上浮現的一絲詭異的微笑,“我知道他們躲在哪裏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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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天中午,巴奇找來卡巴吉、莫琦、詹高三人,把胡說蔔告訴他的話,跟三人說了。在四個馬賊頭目商量抓捕計劃的時候,巴奇已經先派幾個人,偷偷地摸到古堡藏酒的地窖,打探一下情況。過了好一會兒,派出去的人回來了。

“報告各位首領,酒窖裏果然有個漢子,現在已經被我們抓住了!”

“抓往了?就憑你們?”巴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這膽敢深大沙漠、打他藏寶圖歪主意的人,不說武藝超群,也不至於讓幾個專門打探消息的小嘍啰給抓了呀。

“可不是麽,那小子在咱們酒窖裏,喝了十幾壇的酒。我們剛靠近,就聽到那有如雷鳴一般的鼾聲,剛打開門,就聞到好濃的一陣酒味……”

“那麽說,這只老鼠是趁我們大肆搜索之機,偷偷溜進了酒窖,”卡巴吉拈著胡子,得意地笑了笑,“還肆無忌憚地在裏頭,喝起了咱們的美酒佳釀……”

“王八蛋,他竟敢偷喝老子的好酒!”莫琦聞言,一拳頭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桌子上,“奇哥,讓我去把那只老鼠揪出來!”

“別那麽沖動!”詹高慢條斯理地說,“大哥剛才不是說,還有一個叫‘那美’的女賊麽?叫‘卓龍’的漢子現在是抓住了,那麽那個叫‘那美’的女賊呢?你們有沒有看到她八哪?”

“這倒沒有……”

“管他娘呢,咱們先去看看那只老鼠吧!”與女賊相比,莫琦顯然更關心他藏在酒窖裏的陳年佳釀。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還可是什麽,”莫琦粗魯地打斷了詹高的話,“也許那女賊剛好到別處繼續找藏寶圖去了,又或者她見同伴被捉,覺得自己勢單力弱,打不過我們,便自己落跑了……!”

“莫琦言之有理!”巴奇點了點頭,“先不要管那個女賊,讓我們看看,那只偷溜進酒窖、偷我們酒喝的老鼠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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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回來報告的嘍啰所言。巴奇等人來到酒窖門前,就能聽到均勻而富有節奏的打鼾聲。剛推開木門,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。酒窖裏燈火通明,一條大漢被五花大綁,丟在一塊空地上。即使如此,那大漢兀自酣睡未醒。雖然最初的情形,巴奇等人沒能看到,但不難想見,剛才這條大漢一定是仰八叉地橫躺在一大堆空酒壇子上,說不定懷裏還抱著一只空壇子呢。

“就是……這個家夥嗎?”巴奇打量著眼前這個,被綁成粽子一樣的醉漢,用不屑的口吻問。

“是……是他,沒錯!”在門外躲閃的胡說蔔,有些哆嗦地回答說,“他就是……就是卓龍!”

“讓我來教訓教訓這個姓卓的,好教他以後別偷喝人家的酒!”莫琦說著,掄起拳便要打人。

“等一等。”詹高突然攔住了莫琦。詹高在武威城與卓龍照過面,知道這小子不可小覷,當下拿出一根長針,遞給身邊的嘍啰,“你來,用這個去紮他腳底板——要多紮幾針!”

那嘍啰可不曉得,頭領叫他這麽做,是為了試探一下,看卓龍是真喝醉了,還是在裝醉——用針紮腳底板可是鉆心的痛,如果真醉了,是不會有痛感的;如果是裝醉,他非痛得跳起來不可……若卓龍真痛得跳起來,用針紮他的人,恐怕第一個遭殃。不過身為嘍啰,頭領的命令,他哪能不聽?好在幾針紮下來,卓龍一點反應都沒有,鼾聲依然響亮如雷,依然均勻而富有節奏——看樣子他真的是醉了,而且是爛醉如泥。

“行了?我可以揍他了嗎?”莫琦早等得不耐煩了,他恨不得馬上痛扁對方一頓,好為那麽多被卓龍偷喝掉的陳年佳釀報仇雪恨。

“先別忙著打,”這次說話的不是詹高,而是沙漠賊王巴奇,“搜一下看看,看看他身上可有什麽值錢的東西!”

既然是老大的命令,莫琦再怎麽不情願,也得照辦。當下莫琦只能忍下了這一時之氣,親自指揮幾個嘍啰,去扒卓龍的衣服,檢查他的口袋。

“找到了,找到了!”經過一番搜查,一個嘍啰終於在卓龍的內衣口袋裏,發現了一塊油布,莫琦從嘍啰手裏拿過油布,直接呈上給巴奇,“大哥你看,這有一塊破布——他珍而重之地藏在內衣口袋裏,一定是什麽珍貴、稀罕的東西。”

“這……這個……這個是……”看到莫琦展開的油布,巴奇兩只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,雙手接了過來,上上下下,仔細地看了一遍,然後看著四個角落好久。那四個角落裏,各有一堆像是某個文字一部分偏旁的符號,但是它太過於分散,幾乎看不出原本是一個什麽字。

“大哥,這是什麽東西啊?”莫琦湊近了問。

“這個……可能就是,藏寶圖……的另一半了!”巴奇顫抖著說。

“這個,就是……另外半張藏寶圖?”聽到巴奇的話,幾個圍著巴奇的人,都不自禁屏住了呼吸,全把目光投向到了這塊破油布上。只見這塊油布微微泛黃,除了四角之一有一堆形似文字的符號外,油布的中央,看似隨意地畫著許多紅色、黑色的線條,而在正中央,則打了一個小圈,小圈上方,用黃色的墨水,寫著一個小小的“財”字。如無意外,那個“財”字的後面,應該還有一個“寶”字,而那個小圈,大概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大貪官甄孝仁,藏匿財寶之處。

“莫琦、詹高。你們先將這條醉鬼丟下大獄,”巴奇忽然將油布收入懷中,同時吩咐莫琦、卡巴吉、詹高等人說,“記得要好好看守,千萬不可大意——那個女飛賊說不定會來救人的!卡巴吉,你繼續帶人在堡內四處搜索,看看有沒有那個女飛賊的蹤跡!”安排妥當後,巴奇匆匆離開了酒窖,趕回了自己的房間。胡說蔔見況,不敢怠慢,也趕緊跟上了巴奇。

“你跟我回來幹嘛?”回到房間,正準備關門的巴奇,看到胡說蔔緊緊跟著自己,甚至想跟入他的房間,頗有些意外地問。

“我……我這不是怕……怕那美——她會來找我算賬麽?”胡說蔔神情緊張地說,“我們……既然是同胞,你一定要……要保護我!”

“好,知道了!”巴奇不耐煩地點點頭,“那你進來吧,記得關上門!”

“哎,好的!”胡說蔔答應一聲,跟著巴奇進了房間,並依言順手關上了房門。

“好了,來看看吧,我的同胞兄弟!”待胡說蔔關上了房門,巴奇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,“這個將是我們偉大祖國覆興的基石!”

“這個,那個,真的嗎?”胡說蔔似乎還有些難以置信。

“那是當然!”巴奇微微一笑,從懷中摸出了一塊油布來,“你過來看看,這一塊是我們剛剛從那個醉漢身上搜出來的;而這一塊,則是我多年前,從別人手中搶來的——這兩塊布合起來,就是一整張藏寶圖——完完整整的藏寶圖!”巴奇說著,便將兩塊布擺在了房子中央的矮幾上。

“這個……是什麽圖?”胡說蔔湊上前來,看看左邊這張圖,又看看右邊那張圖。只見這兩張圖都有四個角落裏,寫有一些像文字一樣的符號。其中一張布上畫著許多亂七八糟的線條,另一張則畫著一些山川河流。這兩張圖到底是怎麽看能看得出是一張藏寶圖呢?

“你看不懂,這不怪你!”巴奇得意洋洋地說,“因為這兩塊布,一塊畫著藏寶的地形,一塊畫著尋寶的路線。光有地形圖,我們不可能知道寶藏在哪裏;光有路線圖,我們也不可能知道怎麽走。所以,一定要兩塊布重疊在一塊了,我們才能知道,那寶藏到底藏在哪裏!”巴奇說著,便將兩塊布蓋在了一塊,以四個角上的文字為重合點,經過仔細地校正之後,兩塊布重疊在了一塊——這兩份分散多年的藏寶圖,今日終於再次重合在了一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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